提早回到台中,一個人,兩隻貓的屋子。
外面的嬉笑聲、鞭炮音好像是從另個世界傳來般。
我的貓,又近,又遠地叫著。
我不清楚牠想表達的,也不知道如何阻止牠的陳述,
只好當成雜訊,卻又無法真正忽略。
牠試圖劃破寧靜,抗議我幾日的失陪。
我養了一隻非常會計較而且愛賭氣的貓。
牠學我學得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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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忍心浪費,但我還是揮霍了2012的過年。
我和生活裡都找不到新年的氣息。
我究竟是對這個節日還是這個城市詞窮,
還是有某種未被辨識出的抗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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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很想留住的,現在卻很想_帶過就好。
(我想,應該是和收到的紅包減少、付出的紅包越多有關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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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回家,有項任務,就是開啟,也是關上。
s在我拿到畢業證書的那日早上,
興奮地告訴我,她替我找到那遺失許久的抽屜鑰匙。
自我離開家到外地唸書後,
我便把書桌的抽屜給鎖上,
一來是不想考驗著我與母親的關係,
我想她難以拒絕如潘朵拉般的誘惑。
二來是我也想關上某些心思與記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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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裡頭都是我的書寫,或是一些卡片,一些繪作,一些蒐藏。
它是關於青春的博物館。
那時想要往前走的我,一心只想流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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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,不管多麼遙遠的未來,
我仍是一步一步地被拉回到過去,
時間是不可能回頭了,
但是我們的生命經驗卻從未放棄穿叉與交錯那些過去與現在。
即便自己可能都遺忘了,卻仍是有個隱隱的指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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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多前,我好想知道裡頭有些什麼,放了什麼,
我真的靠時間沖淡了某些,
連記憶與想像都到不了的─失落的世界。
於是,我開始興起打開它的念頭,
卻怎麼樣也找不到那把鑰匙,
它消失的很徹底,我翻遍了房間的角落,
想不出我會把它藏在什麼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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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麼也沒想到,原來它不是在這個房間裡的某部份,
是的,「答案」在其他地方。
而擁有「答案」的人也無法說出為何自己握著我的答案。
總之,「答案」現身,在一個特別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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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這個過年,正是掀開的時機。
然而,我發現我並沒有十足地耐去檢閱,
密密麻麻的字跡與記載中,是歷史,是診斷,是一種無法解的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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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返現場的靈魂,心不在還原或尋覓,
證據早就顯明,結局也都定奪了。
於是,我淺淺地進出,
每一頁是一道小門,我張望,便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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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,讓心漏了一拍的是,
是那張2007年7月9日麥斯米蘭的演唱會票卷。
那是一個美麗的邀請,
不過,最後連結卻是一個巨大又沉重的人生功課。
還有迷宮咖啡裡的創作,木相框、menu、筆記、電影票、展覽的票根與介
紹、相片、貼紙、便條紙、本子,
還有,每一年的行事曆,我都留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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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人生若有個歸類,我想應該可以歸在「紙類」。
我的回憶,堆起來是可燃物。
隨時等著,對折後被撕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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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已經銷毀了許多,
卻又創造了更多出來。
只是疊放在不同的地方,
它們自成不同的國度,伸展著自己的版圖。
沒有整理好,就是戰場。
我的寶藏還隱身在粗糙的表面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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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結局和之前一樣,
我選擇把它們鎖上,
但不一樣的是,我會記好鑰匙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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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更多的指令,
等到,我更老的時候,
再來讓它們把我領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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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怎麼開始或結束時,書寫吧!
下筆的那一條線,是起跑的聲響。
我想我真的可以自言自語的過一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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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,我特別安靜。
沒有簡訊祝福,沒有特別說什麼恭喜。
但,這不意味著我在你們的人生要退場,
只是,讓你們有機會感受一下,不一樣的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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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,好好忘記我的機會。
留一些空間,放你們更想放的那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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